池塘蕭索掩空籠,玉樹同嗟一土中。
莎徑罷鳴唯泣露,松軒休舞但悲風。
丹臺舊氅難重緝,紫府新書豈更通。
云減霧消無處問,只留華發與衰翁。
池塘冷落蕭索,空籠掩映其中,玉樹與鶴同悲,共埋一抔黃土。 莎草小徑再無鶴鳴,唯有露珠如淚滴落,松間軒廊停歇鶴舞,只剩悲風嗚咽。 丹臺仙鶴的舊羽氅難以重織,紫府新寫的仙書再難傳達。 云霧消散無處尋問,只留下白發蒼蒼的衰頹老翁。
首聯"池塘蕭索"與"玉樹同嗟"形成空間與情感的立體架構,空籠的"掩"字暗含逃避傷痛的心理。頷聯中"泣露""悲風"擬人化的自然景物,實為詩人情感的外化投射。頸聯"難重緝""豈更通"的雙重否定,強化了生死永隔的絕望感。尾聯"無處問"的叩天無門與"只留"的孤絕,構成收束全篇的蒼涼筆力,體現晚唐文人面對衰世的典型心境。
全詩以"蕭索"定調,通過空籠、泣露、悲風等意象層層渲染凄涼。頷聯以"罷鳴""休舞"的動態消失凸顯死寂,頸聯借道教典故將鶴升華為仙侶,尾聯"云減霧消"的縹緲與"華發衰翁"的實相形成強烈對比,展現生命無常的永恒命題。張賁以物我同悲的筆法,將悼鶴升華為對精神伴侶逝去的哲學思考。
此詩作于晚唐,是張賁和答友人陸龜蒙《悼鶴》的唱和之作。唐代文人雅士常養鶴為伴,鶴死則多賦詩悼念。詩中既寄托對仙鶴的哀思,亦暗含對時代衰微、自身境遇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