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十七年,予自桂林役房山。
是冬解后一遺姬于逆旅中,雖汨沒塵土,有衰老態,然尚余笑談風韻,猶以紫簫自隨。
訪其詳,蓋大都妓人,以才貌隸教坊供奉。
陵遷谷變,將落發為比丘尼,未果。
已而轉嫁編氓,愈并淪落。
今垂老無所依,隨孫就食匠營間。
遂呼酒飲之,使吹數調。
既罷,因與共論疇昔,其言至正時繁
永樂十七年,予自桂林役房山。
是冬解后一遺姬于逆旅中,雖汨沒塵土,有衰老態,然尚余笑談風韻,猶以紫簫自隨。
訪其詳,蓋大都妓人,以才貌隸教坊供奉。
陵遷谷變,將落發為比丘尼,未果。
已而轉嫁編氓,愈并淪落。
今垂老無所依,隨孫就食匠營間。
遂呼酒飲之,使吹數調。
既罷,因與共論疇昔,其言至正時繁
秋夜永如年,四壁號寒蛩。
明月照樹葉,白露啼青桐。
寒窗紫玉琴,時變羽凌宮。
三彈不成調,百憂郁攻中。
皇佑辛卯冬,十月十九日。
御史唐子方,危言初造膝。
曰朝有巨奸,臣介所憤嫉。
愿條一二事,臣職非妄率。
巨奸丞相博,邪行世莫匹。
曩時守成都,委曲媚貴昵。
銀璫插左貂,窮臘使馳馹。
邦媛將侈夸,中金賚十鎰。
為言寄使君,奇紋織纖密。
遂傾西蜀巧,日夜急鞭抶。
班班林間鳩,谷谷命其匹。
迨天之未雨,與汝勿相失。
春原洗新霽,綠葉暗朝日。
鳴聲相呼和,應答如吹律。
深棲柔桑暖,下啄高田實。
人皆笑汝拙,無巢以家室。
易安由寡求,吾羨拙之佚。
吾雖有室家,出處曾不一。
荊蠻昔竄逐,奔走若鞭抶。
山川瘴霧深,江海波濤{左風右日}。
你青春的聲音使我悲哀。
我忌妨它如流水聲睡在綠草里,如群星墜落到秋天的湖濱更忌妨它產生從你圓滑的嘴唇。
你這顆有成熟的香味的紅色果實,不如將被嚙于誰的幸福的嘴。
對于夢里的一枝花,或者一角衣裳的愛戀是無希望的。
無希望的愛戀是溫柔的。
我害著更溫柔的懷念病,自從你遺下明珠似的聲音,觸驚到我憂郁的思想。
我如今已厭看薔薇色,一任她嬌紅披滿枝。
心頭的春花已不更開,幽黑的煩憂已到我歡樂之夢中來。
我的唇已枯,我的眼已枯,我呼吸著火焰,我聽見幽靈低訴。
去吧,欺人的美夢,欺人的幻像,天上的花枝,世人安能癡想!我頹唐地在挨度這遲遲的朝夕,我是個疲倦的人兒,我等待著安息。
走不盡的山巒的起伏,河流和草原,數不盡的密密的村莊,雞鳴和狗吠,接連在原是荒涼的亞洲的土地上,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嘯著干燥的風,在低壓的暗云下唱著單調的東流的水,在憂郁的森林里有無數埋藏的年代。
它們靜靜地和我擁抱:說不盡的故事是說不盡的災難,沉默的是愛情,是在天空飛翔的鷹群,是干枯的眼睛期待著泉涌的熱淚,當不移的灰色的行列在遙遠的天際爬行;我有太多的話語,太悠久的感情,我要以荒
青霞沈君,由錦衣經歷上書詆宰執,宰執深疾之。
方力構其罪,賴明天子仁圣,特薄其譴,徙之塞上。
當是時,君之直諫之名滿天下。
已而,君纍然攜妻子,出家塞上。
會北敵數內犯,而帥府以下,束手閉壘,以恣敵之出沒,不及飛一鏃以相抗。
甚且及敵之退,則割中土之戰沒者與野行者之馘以為功。
而父之哭其子,妻之哭
維正德四年秋月三日,有吏目云自京來者,不知其名氏,攜一子一仆,將之任,過龍場,投宿土苗家。
予從籬落間望見之,陰雨昏黑,欲就問訊北來事,不果。
明早,遣人覘之,已行矣。
薄午,有人自蜈蚣坡來,云:“一老人死坡下,傍兩人哭之哀。
”予曰:“此必吏目死矣。
傷哉!”薄暮,復有人來,云:“坡下死者二人,傍一人坐哭。
春云深宿虛壇,磬初殘,步繞松陰雙引出朱闌。
吹不斷,黃一線,是桑干,又是夕陽無語下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