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山色在晨光中顯得蒼茫幽暗，伊水向東流淌，勾起游子綿長的愁緒。
病馬在殘月下孤獨嘶鳴，旅人欲渡河時，船上已覆滿寒霜。
村落間幾處炊煙裊裊，不知何處傳來的漁歌，恍如故鄉之聲。
山下禪庵中住著高僧，我愿拋卻塵世勞形，向他請教佛法真諦。

• 龍門：洛陽南郊名勝，伊水流經處。
• 客恨：游子羈旅之愁。
• 殘夜月：破曉前的殘月。
• 形役：指世俗事務的束縛。
• 空王：佛的尊稱，此處指龍門僧。

此詩藝術特色有三：一是時空轉換自然，從破曉山水到夜間殘月，再回歸晨渡場景；二是雙重結構，表面寫渡河實況，深層喻示精神超脫；三是意象組合精巧，樹色、流水、霜月等冷色調意象共同構建蒼涼意境。講解時應重點分析"欲渡滿船霜"的象征意義——既是實際寒霜，也隱喻人生困境，而"問空王"的結語則暗示尋求解脫之道。

全詩以"客恨"為眼，前三聯層層鋪陳：首聯大筆勾勒山水蒼茫之景，奠定孤寂基調；頷聯以"病馬""殘月""滿船霜"三個特寫，強化羈旅艱辛；頸聯轉寫人間煙火，卻以"似故鄉"反襯漂泊之痛。尾聯突然轉折，將物理空間的渡河轉化為精神層面的求渡，體現唐代士人"儒釋交融"的思想特征。詩中"暗""獨""殘""滿"等字精準凝練，構成冷寂的意境場。

此詩作于司馬扎羈旅洛陽期間。唐代文人多有"訪僧問道"的傳統，詩人清晨途經伊水，見山水蒼茫、霜月凄清，頓生世路艱辛之感，遂將羈旅愁思與向佛之心寄予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