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以一位遠行征人的視角展開。首聯交代了事件(出行)、時間(清晨)、方向(薊城),起筆干脆利落。頷聯“薊城通漠北,萬里別吾鄉”揭示了此行的目的地極其遙遠,并直接點出“別吾鄉”的核心情感。頸聯“海上千烽火,沙中百戰場”極寫邊塞戰事的頻繁與環境的險惡,用“千”、“百”等虛數渲染氣氛。緊接著的“軍書發上郡,春色度河陽”是一組精妙的對比:一邊是軍事命令的緊急傳遞,另一邊是內地春意的悄然蔓延,這既暗示了時間的流逝(從出發到春至),也突出了征人身處險境而內心向往安寧的矛盾心理。頸聯“裊裊漢宮柳,青青胡地桑”繼續運用對比,漢宮柳的婀娜代表著故土的溫馨記憶,胡地桑的青青則象征著邊塞陌生而頑強的生命力,景物之中飽含深情。尾聯是全詩的情感高潮,詩人不再直接描述景物或事件,而是通過“琵琶”和“橫笛”這兩種極具邊塞特色的樂器所奏出的哀婉曲調,將所有的艱辛、思鄉、悲涼之情凝聚于“斷君腸”三字,使讀者的情感共鳴達到頂點。整首詩結構嚴謹,由實到虛,由景入情,層層遞進,充分展現了李頎邊塞詩的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