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已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愿隨春風寄燕然,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橫波目,今成流淚泉。
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夕陽西下,花間彌漫著薄霧;月光皎潔如素,我卻因憂愁難以入眠。 剛剛停下趙瑟的鳳凰柱,又想撥動蜀琴的鴛鴦弦。 這曲中深藏情意卻無人傳遞,但愿它能隨春風飛到燕然山, 思念你啊,你我之間隔著遙遠的青天。 昔日那含情脈脈的雙眼,如今化作淚水的源泉。 若不信我肝腸寸斷,歸來時請看看鏡中憔悴的容顏。
本詩需注意三個鑒賞維度: 1. 表層敘事:完整展現女子從黃昏到深夜的相思過程 2. 中層隱喻:以夫妻關系喻君臣關系,是楚騷傳統的延續 3. 深層美學:將抽象情感轉化為可感的音樂意象(瑟琴)與自然意象(春風明月) 教學時可對比《詩經·伯兮》"自伯之東,首如飛蓬",體會不同時代的相思表達差異。
全詩以"愁"字為眼,通過時間(日暮到月明)、空間(琴瑟聲到燕然山)的層層遞進, 構建出立體化的相思意境。"鳳凰柱""鴛鴦弦"的器物意象暗喻伉儷情深, "橫波目"與"流淚泉"的對比強化了情感張力。末句"明鏡前"的細節描寫, 使抽象愁緒具象可感,體現李白樂府詩"清水出芙蓉"的語言特色。
此詩作于李白被賜金放還后漫游時期。詩人以閨怨題材寄托政治失意之情, 通過女子對遠方夫君的思念,隱喻自身對朝廷的眷戀與抱負難展的苦悶, 將個人命運與家國情懷交織,展現盛唐文人典型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