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得歸閑去,還教病臥頻。
無由全勝意,終是負青春。
綠柳漸拂地,黃鶯如喚人。
方為醫者勸,斷酒已經旬。
剛剛得以閑居歸隱,卻又頻頻臥病在床。 無法實現心中壯志,終究辜負了青春時光。 綠柳枝條輕拂地面,黃鶯鳴叫似在喚人。 正因聽從醫生勸告,戒酒已有十日之久。
這首詩通過三個層次展現詩人困境:物理層面的病體纏身("病臥頻""斷酒"),心理層面的理想幻滅("無由全勝意"),以及時空層面的生命焦慮("負青春")。最精妙處在于頸聯的景物描寫——"漸拂地"寫出柳枝由短變長的生長過程,"如喚人"賦予黃鶯人格化特征,這種動態描寫反襯出詩人靜態的病榻生活,形成強烈的生命張力。尾聯"斷酒"細節既寫實又象征,暗示詩人與往日豪情的訣別。
全詩以"病"為線索展開:首聯寫歸隱與臥病的矛盾,頷聯抒壯志未酬之憾,頸聯以樂景(綠柳黃鶯)襯哀情,尾聯點明戒酒養病的現實。詩人運用對比手法,將生機勃勃的春景與衰病之身并置,強化了時光流逝的無力感。語言平實卻蘊含深沉的人生感慨,體現晚唐詩風由絢爛歸于平淡的特點。
此詩作于李建勛晚年辭官隱居期間。作為南唐開國功臣,詩人歷經政治沉浮后選擇歸隱,卻因年老多病無法享受閑適生活,面對盎然春意更覺生命易逝,通過質樸語言表達對青春虛度的悵惘和病中戒酒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