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粒空山秋復春,欲看滄海化成塵。
近拋三井更深去,不怕虎狼唯怕人。
在空寂的山中不食五谷,度過一個又一個春秋, 想要看那滄海如何化作塵土。 最近遠離了三井之地,向更深處隱居, 不怕山中的虎狼,唯獨畏懼人心。
此詩通過四個意象群層層遞進:首句“絕粒空山”勾勒隱士形象,次句“滄海化塵”展開道家宇宙觀,第三句“拋三井”強化隱居決心,末句用反常對比(怕人甚于怕獸)點題。藝術上,以“秋復春”的時間流動感、“更深去”的空間縱深感,構建出孤絕的修行境界。思想內核上,既是對道家理想的追尋,也是對“人心叵測”的末世慨嘆。
全詩以隱士口吻展開,前兩句寫超脫塵世的修行生活與宏大志向,“滄海化塵”暗喻道家追求的物我兩忘。后兩句轉折深刻,“拋三井”體現決絕的隱居態度,末句“怕人”二字力透紙背,揭示人性之惡甚于猛獸。語言簡練,對比強烈,展現了晚唐隱逸詩特有的冷峻風格。
此詩作于晚唐亂世,社會動蕩,人心險惡。崔道融借隱士陳逸人的形象,表達對世俗的厭倦和對修道的向往。詩中“不怕虎狼唯怕人”一句,暗含對當時社會現實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