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嵬峨忘機客,百衲頭陀任運僧。
又有放慵巴郡守,不營一事共騰騰。
三杯酒下肚,嵬峨山中的隱士忘卻了世俗心機; 身著百衲衣的禪師,隨緣自在地修行。 還有那巴郡的懶散太守, 不理會任何政務,與眾人一起悠閑度日。
這首詩典型體現了白居易"通俗派"的詩風特點。前兩句用工整的對仗分別描寫隱士和僧人,后兩句突然轉為自嘲式的白話,形成雅俗交融的趣味。"三杯"與"百衲"的器物對比,"忘機"與"任運"的精神呼應,最終都歸結到"不營一事"的慵懶態度。詩人通過不同人物的并置,實際上都在表達同一種超然物外的人生理想。值得注意的是,作為地方官的自稱"不營一事",既是對官場生活的疏離,也暗含對當時政治環境的消極反抗。
全詩以白描手法展現三種超脫形象:首句寫豪飲忘機的隱士,次句繪苦行隨緣的僧人,后兩句自嘲為不理政務的懶官。通過"三杯""百衲""不營一事"等典型細節,生動塑造了不同身份的出世者形象。語言平易卻意味深長,在戲謔中透露出詩人中年后"中隱"的人生哲學,體現了白居易詩歌通俗中見深刻的藝術特色。
此詩作于白居易任忠州刺史期間(818-820年)。當時詩人已年近五十,經歷了政治挫折后心態趨于淡泊。詩中"巴郡守"即自指,反映了他這一時期追求閑適、超脫政務的生活態度,同時以幽默筆調描寫了與隱士、禪師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