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日照高樹,樹頭子規(guī)鳴。
東風吹野水,水畔江蘺生。
盡日看山立,有時尋澗行。
兀兀長如此,何許似專城。
夕陽映照著高大的樹木,樹梢上子規(guī)鳥在啼鳴。 東風吹拂著野外的流水,水邊生長著茂盛的江蘺。 整日佇立著眺望山色,偶爾沿著溪澗漫步徐行。 如此閑適的生活長久持續(xù),哪里像那喧囂的繁華都城。
詩人以白描手法展開畫面:夕陽、高樹、鳥鳴構成聽覺與視覺的交織,東風、野水、香草則暗含嗅覺體驗。第三聯(lián)“看山”“尋澗”的動作描寫,將人景交融推向高潮。末句的反問實為肯定——這種遠離政治中心的隱居生活,正是詩人歷經滄桑后的主動選擇。全詩在平淡中見深意,反映中唐士人“中隱”思想的生活實踐。
全詩以對仗工整的四聯(lián)結構,勾勒出一幅動靜相宜的郊野畫卷。首聯(lián)“西日”“東風”時空對舉,通過“子規(guī)鳴”“江蘺生”的細節(jié)展現(xiàn)自然生機。頸聯(lián)“盡日”“有時”表現(xiàn)詩人隨性自在的生活狀態(tài)。尾聯(lián)“兀兀”與“專城”的對比,凸顯詩人超脫世俗的價值取向。語言平實卻意境深遠,體現(xiàn)了白居易“淺切平易”的詩風。
此詩作于白居易晚年退居洛陽期間。詩人歷經宦海沉浮后,選擇遠離朝堂紛爭,在郊野中尋求心靈寧靜。詩中通過對自然景物的細膩描繪,表達了對閑適田園生活的滿足,同時隱晦對比了官場生活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