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聞虞帝苦憂人,只為蒼生不為身。
已道一朝辭北闕,何須五月更南巡。
昔時文武皆銷鑠,今日精靈常寂寞。
斑竹年來筍自生,白蘋春盡花空落。
遙望零陵見舊丘,蒼梧云起至今愁。
惟馀帝子千行淚,添作瀟湘萬里流。
曾聽說虞舜為百姓憂苦,只為蒼生不為自己。 既然已經辭別朝廷北闕,何必五月還要南巡。 往昔的文臣武將都已消逝,今日的靈魂常感孤寂。 斑竹年年自生新筍,白蘋春盡空自凋零。 遙望零陵可見舊時山丘,蒼梧云起至今仍帶愁緒。 只剩下帝子千行淚水,匯成瀟湘萬里的長流。
本詩講解需注意三個層面:首先,歷史典故的運用使詩歌具有厚重的文化底蘊,講解時應梳理舜帝傳說在文學中的演變;其次,意象系統的構建(如斑竹、白蘋、瀟湘等)形成互文網絡,需結合《楚辭》傳統解讀;最后,詩人將貶謫之痛轉化為歷史之思的藝術手法,體現了唐代貶謫詩中"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塊壘"的典型特征。建議通過對比柳宗元《登柳州城樓》等作品,深入理解唐代南方貶謫文學的共同主題。
全詩以舜帝南巡為主線,通過時空交錯的筆法構建雙重意境:前四句寫舜帝憂民南巡的史實,中四句以斑竹、白蘋等意象渲染歷史寂寥,末四句將鏡頭拉回現實,以"千行淚"與"萬里流"形成強烈視覺沖擊。詩人巧妙運用對比手法(昔/今、生/落、見/愁),使歷史悲情與自然景物相互映襯,最終在瀟湘淚水的意象中達到情感高潮,展現了對歷史興衰的深刻思考。
此詩作于張謂貶謫邵陵(今湖南邵陽)期間。詩人途經舜帝遺跡,借古抒懷,通過追憶舜帝南巡的典故,既表達對賢明君主的追思,又暗含對自身貶謫命運的感慨,將歷史滄桑與個人際遇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