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風雪頂,上徹困飛禽。
猿戲青冥里,人行紫閣陰。
臘泉冰下出,夜磬月中尋。
盡欲居巖室,如何不住心。
推開山門,風雪漫卷峰頂,飛禽難越,困頓不前。 猿猴在青天深處嬉戲,行人穿梭于紫閣山的陰影中。 臘月的泉水從冰層下涌出,夜半的磬聲在月光中依稀可尋。 雖想長居這巖壁禪室,卻如何能平息心中的紛擾?
首聯以夸張手法表現山寺之高,"困飛禽"側面烘托環境險惡。 頷聯運用色彩對比(青/紫)和空間層次(天/閣),展現人與自然的關系。 頸聯通過"冰下出""月中尋"的細膩觀察,體現詩人禪悟過程中的敏銳感知。 尾聯卒章顯志,用佛教術語將物理空間的"居"轉化為心理層面的"住", 完成從寫景到悟道的升華,彰顯唐詩"情景理"交融的特質。
全詩以"風雪頂"開篇,營造出孤高絕俗的意境。中二聯通過"猿戲""人行""臘泉""夜磬"的動靜結合, 勾勒出山寺的清冷與生機。尾聯轉折,以"如何不住心"的反問,揭示修行者內心的掙扎, 語言簡練而禪意深遠,體現了李洞"清奇僻苦"的詩風。
此詩作于晚唐,李洞游歷終南山云際寺時。當時社會動蕩,詩人借訪寺尋幽表達對隱逸生活的向往, 同時透露出對塵世紛擾難以割舍的矛盾心理,反映了晚唐文人普遍的精神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