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策赴招攜,行宮積翠西。
挈囊秋卷重,轉棧晚峰齊。
踏月趨金闕,拂云看御題。
飛鳴豈回顧,獨鶴困江泥。
帶著獻策的文書奔赴招賢之地,行宮坐落在翠綠山林之西。 背著沉重的書囊,秋日的卷軸顯得格外厚重,轉過棧道,晚霞與山峰齊平。 踏著月色趕往金鑾殿,撥開云霧細看御筆題寫的詔書。 高飛鳴叫的鶴鳥豈會回頭張望?獨鶴卻困在江邊的泥濘中。
本詩藝術特色有三:其一,時空轉換自然,從白晝“積翠西”到“晚峰齊”,再到“踏月”,暗合赴考歷程;其二,雙重對比手法,“飛鳴”與“獨鶴”、“金闕”與“江泥”形成強烈反差;其三,托物言志,尾聯表面寫鶴,實則揭示科舉制度下士子“一鳴驚人”與“終身困頓”的殘酷現實。需注意“轉棧”既是地理轉折,也隱喻人生轉折,“御題”二字凝聚著古代士人全部的人生理想。
全詩以“赴舉”為線索,前四句實寫舉子跋涉赴考的場景:翠微行宮、秋卷重囊、棧道晚峰,勾勒出風塵仆仆的趕考畫面。后四句虛實相生,“踏月趨金闕”顯迫切,“拂云看御題”喻憧憬,尾聯突然轉折,以“飛鳴”與“困泥”的對比,揭示科舉制度下士子的兩種命運。詩中“晚峰齊”“困江泥”等意象,既具畫面感,又暗含人生況味。
此詩寫于晚唐時期,科舉制度已成為寒門士子晉升的主要途徑。李洞作為屢試不第的詩人,借送友人赴舉之事,既表達對友人前程的祝愿,又暗含自身科場失意的感慨。詩中“獨鶴困江泥”正是其自身境遇的投射。